第2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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濃黑夜色下，竹林沙沙作響，酒菜正酣。
“青蓮老家夥，養了這麽多年的蓮池，可算有那麽點用處了。”
脆炸藕夾擺得離鴻騰真人最遠，可他今晚已經是第六次伸長手臂去夾了。
藕夾被炸得表皮酥脆鹹香，咬一口便聽見哢哧哢哧的脆響，隨後，便是爽脆可口的蓮藕，味道清甜爽口，而餡心更是嫩滑多汁，一口咬下來，三種不同的口感和味道交織，給予味蕾豐富的享受，鴻騰真人吃得停不下來。
不止他，其他人也十分喜歡這道菜。
當然，這滿桌的菜肴，哪一道他們都愛，吃都吃不過來。
也就只有鴻騰真人這個話癆才會邊吃邊說話，其他人埋頭大吃，夾菜的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繚亂，壓根無人搭理他。
紅燒五花腩好吃！
紅燒魚好吃，清蒸魚也好吃！
臥槽，這個涼拌雞絲也超級美味！
……
如果紀茯苓此刻拿出她的傳訊玉簡，上修真論壇看一眼，就會發現，論壇同時多出了九個熱門美食帖，主樓錄下的投影全都是同一桌菜，只不過錄影角度不同，位置不同，樓主的語氣也不同。
——“嚶嚶嚶，小徒弟的廚藝真好！吃得老夫好開心啊！等吃完這頓飯，回去我要閉關給她煉制一套廚具，必須都是高階靈器，不怕她把菜做得更好！”
——“讓諸位道友開開眼界，這是我小徒弟做的菜，好看又好吃！羨慕嫉妒恨吧？不說了，繼續吃了，不然就沒了，旁邊圍著好幾條餓狗虎視眈眈，我得多吃點！”
——“辟谷多年，還是沒忍住破了戒。小徒弟太有孝心，沒辦法，你們羨慕不來！”
……
敖淩也發了一條，不過相比其他人，他多發了一張烤兔肉的圖片。
——“徒兒特地給我帶回來的烤兔肉。”
剛發出去，底下就有人回帖了。
2L：道友，我實在是忍不住了。你和隔壁那幾個道友，是同一個人在精分刷屏，還是你們這麽多人共享一個徒弟啊？要不，也加我一個唄？我饞了。
敖淩：？？？
敖淩正想問是什麽意思，下一刻就聽見飯桌上幾位長老打起來了。
“不要臉，什麽叫你的小徒弟？是我的！”
“嘖，那人家拜你了嗎？還有，你給我解釋一下，誰是餓狗？”
……
敖淩看向旁邊的小徒弟，“他們怎麽了？”
紀茯苓也正懵著呢，搖頭：“不知道，突然就打起來了。”
只有齊宇置身事外，埋頭大吃，深藏功與名。
幾個傻子，放著美味佳肴不吃，這時候打架，傻不傻？而且居然真就聽了他的慫恿，膽敢跟師伯搶徒弟，怕是到時候死字怎麽寫都不知道。
疊擺得像一座小塔般的脆炸藕夾少了一塊又一塊，最後只剩下空空的竹片碟。
紅燒魚和清蒸魚雪白滑嫩的魚肉被他一口滑入喉嚨，連魚頭都沒放過，碗邊只剩下魚骨和魚頭殘渣。
……
紀茯苓震驚地望著齊宇這狼吞虎咽的吃相，連忙拿起筷子，每道菜都夾一點，放進師父的碗裏，堆得高高的。
“師父快吃，掌門師兄太可怕了，您再不吃就沒了。”
敖淩看著被小徒弟堆成小山一樣的碗，眉宇舒展，薄唇抑制不住地翹了翹，眼睛亮晶晶的，他望著乖巧可愛的小徒弟，“嗯。”
不愧是他收的小徒弟，對他真孝順。他一定要對小徒弟更好才行。
敖淩心情愉悅地吃著小徒弟夾的菜，覺得比之前更美味了幾分。
幾位長老吵完，才發現桌上已經什麽都沒了，只剩下空盤十幾只。
齊宇這不要臉的，靠在椅背上，摸著肚皮打嗝，瞥了他們一眼，語氣十分欠扁：“打完啦？菜也被我吃完了，嘻嘻。”
眾長老：……
夜深後，這場亂七八糟的晚宴隨之結束。
好在紀茯苓從師父那學會了許多簡便的法訣，隨手一個凈塵訣，便將杯盤碗筷都沖幹凈了，再一招手，杯盤碗筷自動疊整齊，飛回小廚房碗櫃內。
回房後，紀茯苓開始整理今日的收獲。
一大一小兩對萌兔妖牙和兔皮兔毛，以及零零散散的小妖小怪的皮骨等等，這些都是煉制靈器的好材料，可以留著自用，或者送人。
許多新鮮山貨和調料香料等，可以制作幹貨儲存起來，以後做菜用。
師父送的一口石鍋。用的不知什麽石頭，看起來似乎很高端，被煉成了高價防禦靈器。
紀茯苓：……以後若是遇到危險，直接頂著這口鍋就夠了，元嬰大佬來了也拿她沒辦法。
還有長老們送的大大小小的寶物，多得數不清，只能先扔進乾坤袋裏，以後再慢慢研究。
對了，她賣調料品還賺了好幾萬的靈石。如今，她也算是小有資產的小富婆一枚了。
總結：滿載而歸的一天。
紀茯苓滿意地躺上床，闔上雙目。
呼吸變得輕淺，漸漸沈入夢鄉。周身穴竅悄然打開，自動運轉，饑渴地吸收著四周濃郁的靈氣。
隔壁正在打坐的敖淩，突然睜開雙目，猶豫片刻，想起上回小徒弟身體的異狀，到底還是抿唇，消失在原地。
下一刻，他一身白衣出現在小徒弟的床前。
紀茯苓睡得正沈，毫不知情。
敖淩見她的身體沒有發生異變，身體吸收靈氣半半的速度不如上次快，不用擔心會被承受不住的靈氣撐爆軀體，他暗暗松了口氣。
旋即，他又忍不住擰眉，修真界以實力為尊，危機四伏，修士就連睡夢中都不敢掉以輕心，哪怕身體是沈睡的，也會留下一道神識清醒，或者於周身設下護身法陣，以免有人趁虛而入。
徒兒實在是太單純了，竟然毫無防備。
好在這裏是隱元峰，有他在，無需擔心什麽，若是換做別的地方，實在是太危險了。
敖淩在旁邊打坐，默默守護著，直到天將亮，紀茯苓的身體停止吸收靈氣，預示著紀茯苓即將蘇醒，他才起身。
正要離開，敖淩突然神色一沈。
轉身望著床上的小徒弟，他只猶豫了兩秒，便將她翻轉過身，讓其臉朝床板背部朝上，拉下她的上衣，露出光潔的背部。
白皙嫩滑的背部皮膚上，被用特殊的手法畫了十幾道聚靈符，玄妙異常。
敖淩擰眉，難怪他的小徒弟無丹田無靈根卻依然能吸收靈氣，有了這些聚靈符，一切都說得通了。
她的身體被組成了聚靈陣的中心，確切地說，她只是一個裝靈氣的容器，她本身是無法吸收靈氣的。靈氣只是暫住她的體內，再經由陣法力量凝練成靈力，一旦撤掉聚靈陣，她就相當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。
紀茯苓睡夢中覺得自己被綁著石頭沈入海底，快要窒息了。睜開眼，她發現自己正趴著睡，臉朝著枕頭，鼻子壓在枕頭上，都快扁了。
這睡姿，難怪會窒息。
紀茯苓邊翻身邊疑惑，她睡覺向來很乖，怎麽會趴著睡。
結果就見她師父一臉嚴肅站在床前看著她。
紀茯苓：“……師父？”
“徒兒，奪你靈根的人是誰？”敖淩問她。
紀茯苓一怔，隨後搖頭：“想不起來了，怎麽了師父？”
敖淩沒說話，只輕聲說了句：“徒兒今後若是要睡，不要在外頭睡，一定要回隱元峰。”
紀茯苓撓頭，她穿書前被重男輕女的父母拋棄，後來是跟著爺爺奶奶住的，老人家保守，夜裏不讓她出門，設了門禁，規定她每晚九點半前必須回家睡覺。沒想到來了修真界，師父他老人家也給她設門禁。
雖然覺得奇怪，紀茯苓還是答應了下來。
敖淩又道：“睡前多做防禦，為師給你的高階防禦靈器不是用來擺設的。”
紀茯苓：“可是師父，我在自己家睡，為什麽還要設防禦？”
有您這位大佬在，誰敢對我做什麽？
敖淩聽見她說隱元峰是自己家，目光微暖，但仍是堅持要她睡前設防禦。紀茯苓只好答應了。
敖淩離開後，紀茯苓回想他的異常舉動，蹭地從床上爬起，跑到鏡子前，將衣服拉起來，看清畫滿了整個後背的符文，她目光一凝。
昨日掌門師兄給了她不少有關符文的書籍，紀茯苓翻閱了一下，很順利就知道了後背的符文是聚靈符。
之前還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，無靈根無丹田也能修煉，如今才知道，竟是被人做了手腳。
紀茯苓咬牙，得盡快查出三個月前的真相，揪出奪靈根的王八蛋，看看他究竟想搞什麽鬼。
紀茯苓想著要揪出幕後黑手，與此同時，為了不受制於人，她不能再依賴於聚靈陣帶來的實力，而應該另尋變強的方法。
敖淩則去翻閱古籍，想法子將紀茯苓身上的聚靈陣改了，只要能將其改造成無法撤除的陣法，便無人能傷她。
師徒倆都沒再就此事聊過。
早膳紀茯苓煮了青菜雞絲砂鍋粥，還蒸了幾個香菇素菜包。
砂鍋粥熬得軟爛稠滑，清淡暖胃，香菇素菜包白白胖胖的，皮薄餡多，咬一口，滾燙的湯汁便充斥口腔，十分鮮美。
紀茯苓只喝了一碗粥，吃了一個包子便夠了，剩下的交給師父解決。
等師父停下筷子，她才說道：“師父，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。”
當初她是跟著聶小武家的車隊進靈霄宗的，如今她和聶小武都順利被收為靈霄宗弟子，管家和李叔他們就該放心回程了。昨天她和聶小武約好，今日一同護送他們下山。
敖淩點頭：“好的。”
他白皙幼嫩的臉頰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，細小得幾乎看不見的小絨毛十分可愛，剔透如黑玉琉璃一般的眼睛澄澈如水，紀茯苓被他乖巧的應答萌到了，沒忍住捏了一下師父的臉頰。
敖淩：？
紀茯苓飛快收回手，對上師父茫然疑惑的眼神，她掩飾地咳嗽了下：“方才師父的臉上有湯汁，我幫您擦幹凈了。”
敖淩居然信了，似乎是對自己竟然會讓湯汁沾到臉而感到不好意思：“多謝徒兒，不過下次可以直接告訴為師，為師自己可以擦。”
紀茯苓又想捏他的臉了。
“小茯苓，你怎麽才來，等你好久了！”
紀茯苓剛走到赤雲峰山腳下，聶小武就嘰嘰哇哇地叫起來。
他身後，李大夫正在跟魏集依依道別，後邊車隊，管家在囑咐眾人各種註意事項。
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，暖洋洋的，紀茯苓把一包散發著滾燙熱氣的東西扔到聶小武懷裏。
“怎麽這麽燙！”聶小武差點扔掉，好在他的狗鼻子聞到了香味，忙不疊接好。
打開一看，四個白白胖胖的包子。
聶小武撅嘴：“就四個啊？”
都不夠他塞牙縫的。
關鍵是，他師父暗地裏敲打過他，若是從小茯苓這裏蹭到好吃的，不管是什麽，都要留一半給他……
也就是說，這四個包子，他只能吃兩個。
聶小武又想換師父了。
他把兩個包子扔進乾坤袋，手裏拿一個，嘴裏叼一個，湊到紀茯苓身旁，暗搓搓地打聽：“小茯苓，你師父還收不收徒啊？讓他老人家考慮一下我唄？”
聶小武這話剛說完，他身上立即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怒罵。
“聶小武，你這個小王八蛋！居然敢叛師，找死是不是？還有，不許叫小茯苓，要叫小師叔！沒大沒小！”
頓了一下，又道：“把包子給我留著，不許吃光了！”
聶小武：“……”
他在身上仔細找了一遍，什麽都沒找到，也不知道他師父是怎麽偷聽到自己說話，又是怎麽隔空傳音的。
紀茯苓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，拍了拍他衣服背後，輕飄飄掉下來一張符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感謝在2020-07-17 07:58:08~2020-07-18 12:29: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卡卡啊、鑫萊達家紡 10瓶；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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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止他，其他人也十分喜歡這道菜。
當然，這滿桌的菜肴，哪一道他們都愛，吃都吃不過來。
也就只有鴻騰真人這個話癆才會邊吃邊說話，其他人埋頭大吃，夾菜的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繚亂，壓根無人搭理他。
紅燒五花腩好吃！
紅燒魚好吃，清蒸魚也好吃！
臥槽，這個涼拌雞絲也超級美味！
……
如果紀茯苓此刻拿出她的傳訊玉簡，上修真論壇看一眼，就會發現，論壇同時多出了九個熱門美食帖，主樓錄下的投影全都是同一桌菜，只不過錄影角度不同，位置不同，樓主的語氣也不同。
——“嚶嚶嚶，小徒弟的廚藝真好！吃得老夫好開心啊！等吃完這頓飯，回去我要閉關給她煉制一套廚具，必須都是高階靈器，不怕她把菜做得更好！”
——“讓諸位道友開開眼界，這是我小徒弟做的菜，好看又好吃！羨慕嫉妒恨吧？不說了，繼續吃了，不然就沒了，旁邊圍著好幾條餓狗虎視眈眈，我得多吃點！”
——“辟谷多年，還是沒忍住破了戒。小徒弟太有孝心，沒辦法，你們羨慕不來！”
……
敖淩也發了一條，不過相比其他人，他多發了一張烤兔肉的圖片。
——“徒兒特地給我帶回來的烤兔肉。”
剛發出去，底下就有人回帖了。
2L：道友，我實在是忍不住了。你和隔壁那幾個道友，是同一個人在精分刷屏，還是你們這麽多人共享一個徒弟啊？要不，也加我一個唄？我饞了。
敖淩：？？？
敖淩正想問是什麽意思，下一刻就聽見飯桌上幾位長老打起來了。
“不要臉，什麽叫你的小徒弟？是我的！”
“嘖，那人家拜你了嗎？還有，你給我解釋一下，誰是餓狗？”
……
敖淩看向旁邊的小徒弟，“他們怎麽了？”
紀茯苓也正懵著呢，搖頭：“不知道，突然就打起來了。”
只有齊宇置身事外，埋頭大吃，深藏功與名。
幾個傻子，放著美味佳肴不吃，這時候打架，傻不傻？而且居然真就聽了他的慫恿，膽敢跟師伯搶徒弟，怕是到時候死字怎麽寫都不知道。
疊擺得像一座小塔般的脆炸藕夾少了一塊又一塊，最後只剩下空空的竹片碟。
紅燒魚和清蒸魚雪白滑嫩的魚肉被他一口滑入喉嚨，連魚頭都沒放過，碗邊只剩下魚骨和魚頭殘渣。
……
紀茯苓震驚地望著齊宇這狼吞虎咽的吃相，連忙拿起筷子，每道菜都夾一點，放進師父的碗裏，堆得高高的。
“師父快吃，掌門師兄太可怕了，您再不吃就沒了。”
敖淩看著被小徒弟堆成小山一樣的碗，眉宇舒展，薄唇抑制不住地翹了翹，眼睛亮晶晶的，他望著乖巧可愛的小徒弟，“嗯。”
不愧是他收的小徒弟，對他真孝順。他一定要對小徒弟更好才行。
敖淩心情愉悅地吃著小徒弟夾的菜，覺得比之前更美味了幾分。
幾位長老吵完，才發現桌上已經什麽都沒了，只剩下空盤十幾只。
齊宇這不要臉的，靠在椅背上，摸著肚皮打嗝，瞥了他們一眼，語氣十分欠扁：“打完啦？菜也被我吃完了，嘻嘻。”
眾長老：……
夜深後，這場亂七八糟的晚宴隨之結束。
好在紀茯苓從師父那學會了許多簡便的法訣，隨手一個凈塵訣，便將杯盤碗筷都沖幹凈了，再一招手，杯盤碗筷自動疊整齊，飛回小廚房碗櫃內。
回房後，紀茯苓開始整理今日的收獲。
一大一小兩對萌兔妖牙和兔皮兔毛，以及零零散散的小妖小怪的皮骨等等，這些都是煉制靈器的好材料，可以留著自用，或者送人。
許多新鮮山貨和調料香料等，可以制作幹貨儲存起來，以後做菜用。
師父送的一口石鍋。用的不知什麽石頭，看起來似乎很高端，被煉成了高價防禦靈器。
紀茯苓：……以後若是遇到危險，直接頂著這口鍋就夠了，元嬰大佬來了也拿她沒辦法。
還有長老們送的大大小小的寶物，多得數不清，只能先扔進乾坤袋裏，以後再慢慢研究。
對了，她賣調料品還賺了好幾萬的靈石。如今，她也算是小有資產的小富婆一枚了。
總結：滿載而歸的一天。
紀茯苓滿意地躺上床，闔上雙目。
呼吸變得輕淺，漸漸沈入夢鄉。周身穴竅悄然打開，自動運轉，饑渴地吸收著四周濃郁的靈氣。
隔壁正在打坐的敖淩，突然睜開雙目，猶豫片刻，想起上回小徒弟身體的異狀，到底還是抿唇，消失在原地。
下一刻，他一身白衣出現在小徒弟的床前。
紀茯苓睡得正沈，毫不知情。
敖淩見她的身體沒有發生異變，身體吸收靈氣半半的速度不如上次快，不用擔心會被承受不住的靈氣撐爆軀體，他暗暗松了口氣。
旋即，他又忍不住擰眉，修真界以實力為尊，危機四伏，修士就連睡夢中都不敢掉以輕心，哪怕身體是沈睡的，也會留下一道神識清醒，或者於周身設下護身法陣，以免有人趁虛而入。
徒兒實在是太單純了，竟然毫無防備。
好在這裏是隱元峰，有他在，無需擔心什麽，若是換做別的地方，實在是太危險了。
敖淩在旁邊打坐，默默守護著，直到天將亮，紀茯苓的身體停止吸收靈氣，預示著紀茯苓即將蘇醒，他才起身。
正要離開，敖淩突然神色一沈。
轉身望著床上的小徒弟，他只猶豫了兩秒，便將她翻轉過身，讓其臉朝床板背部朝上，拉下她的上衣，露出光潔的背部。
白皙嫩滑的背部皮膚上，被用特殊的手法畫了十幾道聚靈符，玄妙異常。
敖淩擰眉，難怪他的小徒弟無丹田無靈根卻依然能吸收靈氣，有了這些聚靈符，一切都說得通了。
她的身體被組成了聚靈陣的中心，確切地說，她只是一個裝靈氣的容器，她本身是無法吸收靈氣的。靈氣只是暫住她的體內，再經由陣法力量凝練成靈力，一旦撤掉聚靈陣，她就相當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。
紀茯苓睡夢中覺得自己被綁著石頭沈入海底，快要窒息了。睜開眼，她發現自己正趴著睡，臉朝著枕頭，鼻子壓在枕頭上，都快扁了。
這睡姿，難怪會窒息。
紀茯苓邊翻身邊疑惑，她睡覺向來很乖，怎麽會趴著睡。
結果就見她師父一臉嚴肅站在床前看著她。
紀茯苓：“……師父？”
“徒兒，奪你靈根的人是誰？”敖淩問她。
紀茯苓一怔，隨後搖頭：“想不起來了，怎麽了師父？”
敖淩沒說話，只輕聲說了句：“徒兒今後若是要睡，不要在外頭睡，一定要回隱元峰。”
紀茯苓撓頭，她穿書前被重男輕女的父母拋棄，後來是跟著爺爺奶奶住的，老人家保守，夜裏不讓她出門，設了門禁，規定她每晚九點半前必須回家睡覺。沒想到來了修真界，師父他老人家也給她設門禁。
雖然覺得奇怪，紀茯苓還是答應了下來。
敖淩又道：“睡前多做防禦，為師給你的高階防禦靈器不是用來擺設的。”
紀茯苓：“可是師父，我在自己家睡，為什麽還要設防禦？”
有您這位大佬在，誰敢對我做什麽？
敖淩聽見她說隱元峰是自己家，目光微暖，但仍是堅持要她睡前設防禦。紀茯苓只好答應了。
敖淩離開後，紀茯苓回想他的異常舉動，蹭地從床上爬起，跑到鏡子前，將衣服拉起來，看清畫滿了整個後背的符文，她目光一凝。
昨日掌門師兄給了她不少有關符文的書籍，紀茯苓翻閱了一下，很順利就知道了後背的符文是聚靈符。
之前還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，無靈根無丹田也能修煉，如今才知道，竟是被人做了手腳。
紀茯苓咬牙，得盡快查出三個月前的真相，揪出奪靈根的王八蛋，看看他究竟想搞什麽鬼。
紀茯苓想著要揪出幕後黑手，與此同時，為了不受制於人，她不能再依賴於聚靈陣帶來的實力，而應該另尋變強的方法。
敖淩則去翻閱古籍，想法子將紀茯苓身上的聚靈陣改了，只要能將其改造成無法撤除的陣法，便無人能傷她。
師徒倆都沒再就此事聊過。
早膳紀茯苓煮了青菜雞絲砂鍋粥，還蒸了幾個香菇素菜包。
砂鍋粥熬得軟爛稠滑，清淡暖胃，香菇素菜包白白胖胖的，皮薄餡多，咬一口，滾燙的湯汁便充斥口腔，十分鮮美。
紀茯苓只喝了一碗粥，吃了一個包子便夠了，剩下的交給師父解決。
等師父停下筷子，她才說道：“師父，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。”
當初她是跟著聶小武家的車隊進靈霄宗的，如今她和聶小武都順利被收為靈霄宗弟子，管家和李叔他們就該放心回程了。昨天她和聶小武約好，今日一同護送他們下山。
敖淩點頭：“好的。”
他白皙幼嫩的臉頰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，細小得幾乎看不見的小絨毛十分可愛，剔透如黑玉琉璃一般的眼睛澄澈如水，紀茯苓被他乖巧的應答萌到了，沒忍住捏了一下師父的臉頰。
敖淩：？
紀茯苓飛快收回手，對上師父茫然疑惑的眼神，她掩飾地咳嗽了下：“方才師父的臉上有湯汁，我幫您擦幹凈了。”
敖淩居然信了，似乎是對自己竟然會讓湯汁沾到臉而感到不好意思：“多謝徒兒，不過下次可以直接告訴為師，為師自己可以擦。”
紀茯苓又想捏他的臉了。
“小茯苓，你怎麽才來，等你好久了！”
紀茯苓剛走到赤雲峰山腳下，聶小武就嘰嘰哇哇地叫起來。
他身後，李大夫正在跟魏集依依道別，後邊車隊，管家在囑咐眾人各種註意事項。
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，暖洋洋的，紀茯苓把一包散發著滾燙熱氣的東西扔到聶小武懷裏。
“怎麽這麽燙！”聶小武差點扔掉，好在他的狗鼻子聞到了香味，忙不疊接好。
打開一看，四個白白胖胖的包子。
聶小武撅嘴：“就四個啊？”
都不夠他塞牙縫的。
關鍵是，他師父暗地裏敲打過他，若是從小茯苓這裏蹭到好吃的，不管是什麽，都要留一半給他……
也就是說，這四個包子，他只能吃兩個。
聶小武又想換師父了。
他把兩個包子扔進乾坤袋，手裏拿一個，嘴裏叼一個，湊到紀茯苓身旁，暗搓搓地打聽：“小茯苓，你師父還收不收徒啊？讓他老人家考慮一下我唄？”
聶小武這話剛說完，他身上立即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怒罵。
“聶小武，你這個小王八蛋！居然敢叛師，找死是不是？還有，不許叫小茯苓，要叫小師叔！沒大沒小！”
頓了一下，又道：“把包子給我留著，不許吃光了！”
聶小武：“……”
他在身上仔細找了一遍，什麽都沒找到，也不知道他師父是怎麽偷聽到自己說話，又是怎麽隔空傳音的。
紀茯苓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，拍了拍他衣服背後，輕飄飄掉下來一張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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